上週末禪院舉辦了一天的「禪的行者」活動,近一年來沒有參與上工的我,也在前一天興沖沖地報名。心裡想說參與禪院養氣群快一個月了,這兩個月積極調整飲食,體重也減了七公斤,身體輕了,氣也長養了,要回到三,四年前初學黃庭禪精進時期的我,鐵定沒問題!
集體上工前,張講師在講堂向當天參與的近四十位志工講話 – 禪的行者,就是將「禪」化為動詞,身體力行。也是新建百人講堂即將開工,眾志工適逢其會,成人成己更待何時!談話結束後,志工群就開拔到講堂預定地,要在一天內完成因為整地而產生的草皮移植工程。
早上遵照著講師的提點:嘴角上揚,把心放寬;就心態而言就是「歡喜心」,每一個動作都要帶著覺知,記得丹田用力更是訣竅重點。
我依照此法搬了一陣子草皮,頗認為成效良好,誰知一換我拿鋤頭來切割草皮時,突然,講師響亮的聲音穿越半場工地到我耳中:「明本你會不會拿鋤頭啊!還有說要用丹田出力,你都沒聽到嗎?」講師這些話馬上打破了自我感覺良好的幻境,我一邊調整一邊找個手腕扭到的理由來讓自己好過些,兢兢業業又鋤了一陣子,但還是逃不出講師的法眼,講師走過來接過我的鋤頭做了示範(此時我的黃庭好緊啊!),講師輕輕地揮了三下,草皮整齊優雅地變成兩半,「看好角度再出手,每一下都要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知道嗎?」講師再次提點做事的精要。一經比較,我剛剛根本就是毫無章法,亂鋤一通啊!自認為的隨時隨地都處於觀照狀態,原來是誤會一場。
更大的誤會解開是在下午。
行禪當天,瑞穗姊已經不只一次地要我們去做「觀照」與「不觀照」的比照練習,我回應瑞穗姊我已經把觀照當成呼吸一樣自然,無法確定是否真的能做到「不觀照」…瑞穗姊要我真正地歸零,讓自己像初學者乖乖地練習。其實我在某種程度也算是個乖學生,於是我下午就很用心地輕鬆觀照,一步一步地想像由丹田發出力量,抱著草皮不停的往返於草皮的堆放處,只覺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,眉頭嘴角也越緊蹙下垂。
此時,我看到禪院的常住志工正元與妙怡跟我們一樣抱著草皮,輕鬆地穿梭在兩處之間,中間不僅沒有絲毫停頓,舉手投足間更透露遊刃有餘的從容。有一位臉色跟我一樣鐵青的女學員,還質疑妙怡她的布鞋是否裝了彈簧,不然腳步怎能如此輕快呢!
我看了正元與妙怡示範出來的練習成果後,對於自己荒廢上工導致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感到非常的慚愧。經過妙怡身邊,我用力地擠出笑容,妙怡看了直呼我的假笑讓她的黃庭好緊好緊…我有點灰心地走回草皮堆放處,再一次被敲醒的感覺,原來我還想浸泡在自我感覺良好裡面,看破了那份如夢幻泡影的偽裝,卻生出了一種歸零的踏實感,雙手一舉讓志工把草皮放到我雙臂間,我隨口請志工多加幾塊草皮,瞥眼瞄到志工不可思議的眼神,才赫然發現我的力氣可大得很哪!心中一高興,胸懷也立即為之一「寬」,邁出去的腳步竟不自覺地輕盈起來,閉眼感受胸中那股活潑的氣機,原來這才是真正的「寬心自在」,非但無法用腦袋想像,反而越刻意思考越往反方向走去…
禪的行者~意外收穫
之前我用知見很用力地觀照,不自覺帶著得失心,一股執著與關心自我的陰私之氣像蠶絲般不斷地纏繞捆綁我的身心,腳踝就像綁了鉛塊般越來越沉重,舉步維艱的結果讓心放不開,腦中身累了心累了,需要休息了的聲音不斷的出現。反其道,再次檢查肩膀鬆了沒,將心如陽光綻放般敞開,眼界放在四周的事物人群,樸實甘願地做該做的事,剎那間解開了腳步沉重的秘密 –是一顆糾結自私的心。心量越小,越只關心自己手麻腳酸,氣機就會縮得像綠豆般小,該有的陽氣不升反降,反而變成更大的濁陰下沉,這強大的反作用力足以禁錮了我們的身心靈。以上這些心得來自我事後跟瑞穗姊的分享討論,同時也讓我更明白的體會:「說禪一年,不如行禪一日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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